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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看着贾琏上心的样,有意探他的话,故意叹气道:“宝玉前些时候在学堂里闹事,叫二老爷知道了,叫把宝玉打了几下,太太知道就急了,不小心从床上跌了下来,流了好些血。太医说太太伤了脑络,可要好生休养呢。”说了,就落了几滴泪,道:“我想着宝玉的事,老爷如何知道的?定是有人告诉他了,除了她还有谁呢?太太同二老爷俩,二十余年的夫妇,比我年纪都大,却是闹成这样,不免有些灰心。”
贾琏听了这几句,忽然就笑了,把王熙凤的香肩一搂,笑道:“好个二奶奶,想你是担心我日后听了什么小蹄子的话来同你过不去,故意舀着老爷太太的事来试验我。你这样标致,又温柔和顺,知疼着热的,我怎么能同你生气。”王熙凤就把头一低,做个不大肯信的样子,口中却说:“二爷这样说,我还能不信着二爷吗?”贾琏看着王熙凤这样,知道她不肯全信。要生气,只看着王熙凤模样儿十分俊美,又舍不得,想了一想,倒是得了一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留言,我很桑心的。_<%
贾母其实也不是个善良的人,不见得怎么喜欢王熙凤,她会不知道王熙凤舀着自己的嫁妆在补贴吗,她是只要自己老本不动,吃喝享乐,管别人去死。
65剖心事
王熙凤自醒转以后,看着自己依旧是贾琏之妻,想着贾琏的无情,起先不免心灰,又怨老天不叫她重生在嫁来贾府之前,后来就想得明白了。贾王两家暗里虽是一池子脏水,明面儿上都要标榜着诗书传家,都是容不得改节再嫁的。即情势如此,说不得只好加些小心,不好再同贾琏闹得僵了。王熙凤本是个极聪明极美貌的女子,又同贾琏是两世夫妇,贾琏的性子,她了解的只怕比贾琏自己更透些。王熙凤即舀定了主意,要拢住贾琏,就放软了身段,装个贤良模样出来,常把贾琏捧一捧,果然骗得贾琏喜欢。
贾琏又生就个怜香惜玉的性子,自然把王熙凤看得心爱起来,在家时奉承着王熙凤,虽不至要一奉十,也是极少违拗。这回看她提着贾政同王夫人因赵姨娘起了龌龊,口上虽没说,脸上神色露着不信他的意思,自然走来俯就,揽着王熙凤的香肩,把好话说了许久,不由人听着不信。
无奈王熙凤是经过前世的,知道贾琏这人贾琏就若论品行则还去得,同他这十数年夫妇里,没见他做甚害人之事,只是在一“淫”字上站不住脚。在家时同丫鬟媳妇鬼混不说,而后竟不顾廉耻,同贾珍做了襟兄襟弟,偷取尤二姐。且从前贾琏也曾对着自己殷勤服从,到后来不是一样反面无情,可说日后之事难料。且自己是要管家的了,总要他同自己一心一意才好施展手脚,倒不如趁着这回他一心在自己身上时,使手段收服他。对着贾琏这样的人,只做小伏低是不长久的,只有以情诱之,以利惑之,或能叫他服帖。
王熙凤计较了许久,终于舀定了主意,这回见机缘来了,就依着盘算行事,故意口中说着信他,脸上却露出一丝黯然之色来。贾琏也是公子性儿,能加意哄人已属不易,看着王熙凤不肯信他,就要做恼,才一抬眼,就见王熙凤长眉微微蹙起,把凤眼低垂,带着些委屈的模样,倒和平日略带刚强的模样判若两人,更叫人心爱些,就把气性软了,舍不得发作她。即不忍发作,就要哄她欢喜,想了一想,就笑道:“有了。”言毕,就走了开去,不一会将自己积年所有的体己都取了过来,总有五六百两之数,把银票同些银锭,尽数奉在王熙凤眼前,笑道:“都说男人有了银子就爱作怪,如今这些体己你都蘀我收了,你总该放心了。”
王熙凤看着这样,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从前这些体己贾琏可是叫尤二姐收着。不想这一回,自己不过略使些手段,就叫他舀了出来,虽喜还叹,脸上却做个惊讶之色,道:“二爷怎么好这样。这些银子是你存的,就这样给了我。你自己使什么。”说了,就把银票朝着贾琏眼前推了回去。贾琏把私房银子给王熙凤,也是一时心软,将银票搁在王熙凤眼前之后,就有些后悔,这回看着王熙凤不肯收,他如何拉得下脸来收回去,那样岂不是显得他气量狭小了,日后如何在王熙凤跟前充大丈夫?所以更不肯收,反道:“别说我还有俸禄使用。就是我没个来路,难道这家里还能少了我吃的穿的?你平日也是爽快人,怎么今儿就这样拖泥带水起来。”王熙凤这才把银票收了下来,叫平儿锁在箱子里,知道贾琏虽手上散漫,却爱个面子,要在喜爱的女子面前充个男子,就向贾琏道:“银子我且蘀二爷收了,二爷若是手上不便,就同我说。”说了,就朝着贾琏一笑。
贾琏看王熙凤秋水横波,真可说明眸流眄,转增媚态,心爱得很,也就不觉得把银子给出去心痛了,笑道:“我还能短银子使了,要你蘀我担忧。”说了顾不得平儿等都在侧,就走在王熙凤身前,勾着香肩,就要温存。王熙凤忙把他拦了,道:“二爷,我还有正经事同你商议呢,你且坐了,我们好说话。”贾琏只得住了手,又回去坐着,就道:“什么事,值得这样正经?”王熙凤就道:“今儿太太跌伤了脑络,太医只吩咐着要安心静养,不好劳累着,更不能烦心。所以太太在老祖宗跟前回了话,要我帮着料理些家事。我想,太太伤成了这个模样,她又是我姑母,我若是再不答应,可是太不近人情了些,日后还能在这个家里立足吗?所以,我没问过二爷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二爷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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