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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凝一离开他,连忙哆嗦着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清凉油,幸亏刚才路上叫阿男帮忙在药店买了瓶。
邵泽徽早就注意到她这怪毛病,见她缩在沙发角里猛吸,勉强压下脾气:“他不愿意出国,我叫郭教授再想办法劝劝,白废了替他争取的名额,年轻人,局限于谈恋爱,不会有大出息。”
丁凝想不到是郭劲安被郭教授安排出国是他的意思,可一点儿也不惊讶,打击他:“他出去,我跟他一起,多大个事?您别想拆散鸳鸯。”
他气搁在喉眼很不顺,嗤一声:“鸳鸯?狗男女才对。别说了,你这都是气话,我懒得听。”
丁凝实在搞不懂他这种自视过高兼自我麻痹又逃避现实的精神是哪里来的,下了沙发,朝门口走:“反正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打声招呼,以后您就别找我了,免得叫安安看着不高兴,这儿可不是古代,搞强取豪夺那套?省省吧。您就算是我爸,也管不了我谈恋爱的自由,就算安了天眼,您也总不可能盯着我进新房进产房吧——咦,您这门是怎么开?怎么打不开,是指纹锁么——”话没说完,一阵龙卷风刮过来,他已经大踏步走来。
丁凝心里叫一声不好,说兴奋了,忘形了,见他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背后冒出些冷汗。他面上还是没什么太大表情,嘴巴却嗫了一下,有些沙哑:
“我,重新道歉,你说要怎么样。”
丁凝有点惊悚,瞧他这样子,太难得了,不修理修理,实在对不住自己,鬼迷心窍地转身,随手把身边一张MAXALTO休闲椅拉过来,坐下:“额,肚子饿了。”也不是撒谎,还真有点儿,早上又吐了一次,刚才看了一场大热闹,到现在连饭都没吃,肚子早就在叫唤。
邵泽徽冷汗散净了,松了口气,拿起玄关边墙上的电话,准备叫餐。
她伸出腿,用脚尖子把他的小腿肚子轻蹭一下,笑眯眯:“嗳,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钟点工还没来,冰箱里还有一点余粮。
他拿起存货进了厨房。
丁凝在楼下半开放式厨房外看他,挂上钟点工的煮饭围裙,把食材分门别类放好洗切起来,站在案台前,也是笔挺着身体,臀翘腰窄,肩宽腿长,袖口卷在肘上,露出两条略泛铜色光泽的精赤小臂。
她咽了咽口水,肚子打鼓,好像更饿了。
悄悄再望,他在切鸡翅,手法流利得很,丁凝不自觉靠近,看他正反两边斜切,不多不少各三刀,忍不住叨:“这么麻烦。”他回过头,瞥她一眼:“方便入味。”只会吃不会做,不过这话再不敢讲了,撒了盐和姜粉,用柠檬汁拌匀腌在边上,开始做别的。
她这才记起来,他们邵家两兄弟是做什么起家的,这不老本行么,障碍设矮了。
切菜这么麻利,不知杀人是不是也一样流利?
正胡思乱想,时间到了,邵泽徽把鸡翅丢了下锅,倒了点朗姆酒,锅里响起一声轻微爆破,丁凝怕油星子溅过来,把他胳膊猛一抓,躲到他背后,再抬头,见他嘴巴难得弯了个弧度,像是在笑,连忙松开手,才嗅到一股香味,又禁不住,怕拍他肩,赞许:“您可真行啊。”
他肩膀一抖,手一重,倒多了点蒜粒。
不一会儿,一份柠檬蒜香煎鸡翅,一碗罗宋汤,一份白灼芥兰被邵泽徽端出来。
丁凝已经诱出了馋虫,看餐桌上荤素搭配,鸡肉外酥里嫩,青菜油光水亮,也不讲什么客气了,拾起筷子,一指空碗:“嗯哼~”
还真是饭来张口。邵泽徽深深看她一眼,给她盛了一座小山。
丁凝没想到他做菜这么好吃,吃得撑不下去,才趴倒了,又闹口渴。
女孩子嗜甜,她不要水,嫌没味,要喝可乐,雪碧,新奇士,再不济也得要瓶娃哈哈。
邵泽徽斜睨:“小孩子,这都是什么鬼乱七八糟的。”他身边从来没这些碳酸垃圾饮品的存在,这儿也没叫人买饮料,觉得不健康,果汁来不及榨,拿了桌上的意大利灰皮诺倒了半盏,加了几块冰和苏打,推给她。
丁凝看一眼:“酒?不喝。”酒后乱性。
邵泽徽说:“葡萄酒而已,很清淡。”
她看灰皮诺的颜色跟别的葡萄酒好像不大一样,是粉红色,伸出舌尖,舔了一点儿。
他望着她小狗似的吐舌尖,这段日子没见面积压下来的火热有些升涨,这舌头,舔的要是别的地,多好……
她瞄他脸色怪异,生了些危机感,擦擦嘴,准备随时拍屁股闪人。
饱暖思□,吃饱喝足了也好说话,看她样子,之前的气,一顿饭吃进肚子,应该也消了大半。他看了眼三个掉了面的盘子碗,明知故问:“吃好了吗?”
丁凝点头。
邵泽徽淡然说:“喜欢的话,每天给你弄。毕业之前,就住在这儿,离你学校也方便。”
丁凝脑子一闪,这才记起没听清的阿男的话,貌似是“就是老板照着丁小姐喜欢的样式,专门布置的”,一时控制不住吃惊,打了几个很大声的饱嗝:“嗝——想包养我——嗝?”
邵泽徽眼一眯:“我不喜欢你用这个词作践自己。”丁凝哭笑不得:“这是在讽刺你!”站起身,掉头走。
他三五步过去,双臂一伸,拦住不放,见她还在挣,使劲把她横抱起来。
自作孽,刚被自己喂饱,沉,好沉,可还是勉强朝沙发走过去,他的声音随着躯干一齐贴下去,是压无可压的愠恼:“我他妈的怎么就被你弄得越来越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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