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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婕跟虞嘉妃一样,除了基本生活保障和有个家能落脚,被丁志豪停了所有银行卡。
她绝不接受这样的小市民生活,来找爸爸说理,还没进门就被吼了出去,下楼一撞见丁凝母女,上前扬起颈子,骂起人也摆了个公主架子:“你可真是厉害啊,连我外婆和舅舅都利用起来了!瞎了我跟我妈的眼,怎么就瞧不出你这满肚子坏水的狗杂种!几个月时间不到,就弄得我们家宅不宁!”
杜兰睫毛一闪,看一眼丁婕,语气温和,似乎要劝慰:“孩子——”
丁凝见杜兰又开始犯佛性,也来不及说,只对着丁婕回讽:“难道这不是报应吗?偷了别人的,又不想还,还有这种好事?你跟你妈瞎了眼,老天可没瞎。”
丁婕正要反诘,杜兰温柔的声音继续响起:“孩子,你——”她傲慢无礼地打断杜兰的话:“你给我闭嘴!”又朝姐姐逼近一步:“不就是想要家产吗?我跟我妈再怎么样,现在也是正牌丁家太太和女儿,你觉得,你跟你妈能有我们分得多吗?好啊,如果你真想要,等我爸死了,舔舔我跟我妈的脚,我考虑多施舍点儿给你们!”
杜兰这回终于顺利讲完两次被打断的话,朝向丁婕,表情认真,语气仍然宽缓和气:“——孩子,你妈是把人丢了把胎盘养大了吗?还是说你这种没家教的,不是人生养的?没事儿回家赶紧玩去,趁现在还没扫地出门。”
丁婕震惊,看着这个一脸祥和的女人,见母女两个撇下自己,渐行渐远,半晌还没回神。
丁凝也有点不敢相信,本来还以为杜兰要当菩萨,劝和说好话,走了几步,大力把妈一抱:“嘿嘿,妈你越来越厉害了。”杜兰微笑,有些谦逊:“正在学习呢。”
母女上楼进病房时,丁家公司的律师刚好出去办点手续。
丁志豪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完全不能自理,讲话含糊不清,歪着脑袋,看着衣着光鲜干净,气态柔净的前妻走进来,想起憔悴枯瘦,连个痰盂都不会拿的虞嘉妃,悲从中来,又悔又恨。
丁志豪这样的局面,丁凝还真没算计到。
本来只是想叫他们鬼打鬼,给自己和妈妈泄个恨罢了,可谁又知道虞嘉妃一家人都自私,丁家□丑闻又这么多。
更重要的是,原来两个人的真爱,这么不坚|挺啊。
原先因为有良好的经济条件,安逸的生活作保障,两个人在彼此眼里是神佛和莲花。
现在两个人在彼此眼里,变成了狗屎和抹布。
这个时候刺激一个病人,好像不怎么有人性?
可是看着身边憋屈了十多年的妈妈,丁凝还是掏出了手机,暗下了刚才录下的对话。
丁婕尖酸刻薄的咒骂斥责从电话里清晰无误地飘出来,每个字都像是重锤落地,敲得丁志豪的心粉碎成颗粒。
听到丁婕骂大女儿狗杂种,丁志豪也飚骂起来:“她才是杂种!”
听到“我跟我妈再怎么样,现在也是正牌丁家太太和女儿”,这意思是说就算把自己气死,就算不是自己的骨肉,也能凭着法律身份,夺自己的产业吗?丁志豪又浑身冻结成冰,之前跟律师商议过的决定,更加坚定了。
再听到那句“等我爸死了”的话,丁志豪更是火冒三丈,控制了好久,才让血压不窜上去,气过之后,又觉得心头悲凉。
呵,原来这就是自己当成小天使,每次回家都款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宝贝小女儿啊。
丁凝看最好面子又大男人主义的丁志豪颓丧得像丧家之犬,胡子没人刮,病房冷气低了没及时调高,冻得清鼻涕直掉,看着有些恶心,顺手揪了一坨纸,擦去他脸上污垢。
杜兰看着女儿给前夫擦,也没阻止,见她弄完,低声蹙眉:“赶快去洗手。”就像是丁志豪得的什么传染病似的。
明明是听得叫人伤心的嘲讽话,丁志豪却觉得是亲人的关怀,像个小孩一样呜呜呜地哭了,这对母女现在重新变回了自己的支柱,当初怎么就会迷恋那只破鞋。拿自己的钱去赞助老情人,最珍重的女儿,还有可能是别的男人的种。
丁志豪哀声求着杜兰母女接受自己的安排。
杜兰拗不过,丁凝是真心实意地根本不想拗,前后答应下来。
丁志豪见自己的财产终于幸免于让自己成为绿帽男和接盘侠的女人得到,像个拿到糖的小孩子,眼眸发亮,又见到端端雅雅坐在椅子上的斯文前妻,心里涌起一股热潮,挪过手,想要去握杜兰的纤腕,吧嗒着口水,含糊道:“兰……你还生……生我的气吗?丁家的门永远为你而开……
丁凝看丁志豪眼下这模样,本来还有点儿同情,现在一听,昨天的隔夜饭却都想吐出来了。什么意思,浪子回头?可不是人人有机会当金不换,也不是每个金不换都能够被宽恕。
杜兰趁他还没捉到手,就赶紧缩回,皱眉嫌恶地看一眼前夫手上的污渍,脸上却很礼貌:“你安心养病吧,你家里那位,跟你现在很配的,有人天生就黏黏答答的喜欢掺合成第三者,我不爱这口。”
丁志豪怔然退回手,脸色又灰黯了几分,眼里全部是灰蒙蒙的死光。
坐了会儿,律师把代管转股一干继承声明大概说了一下,又跟丁凝订好了去事务所签字的日子,母女才离开医院。
——*——*——*——
一直到整个假期拉下帷幕,回学校前一天,丁凝也再没打听虞嘉妃和丁婕那边情况。
穷寇莫追,到了这个地步,再不用自己多做什么,光是丁志豪耗着不跟她离婚,就已经能让她下半生苦不堪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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