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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万一采花贼去别处作恶,岂不是更难抓?
霍临风说:“我在濯沙岛时常猎野味,设陷阱,于陷阱旁撒上诱饵,便不必管了。”
容落云一点即通:“你是说,诱惑采花贼主动现身,然后擒之?”他眼眸晶亮,转念又瞬间熄灭,“可是人与动物不同,动物给奶就是娘,人呢……”
这踌躇样子搅乱霍临风的心头静水,于是暗骂,这厮当真是纯情懵懂。他离近些,低声道:“还用想吗?投其所好。”
容落云竟白眼一翻,他当然晓得投其所好,可采花贼好的是“色”,谁家女儿能冒那个险。争论无休时,一辆马车驶入不凡宫,遥遥停在邈苍台下。
他望去,马夫是朝暮楼的小厮。
素手撩帘儿,一截子鹅黄轻纱飘出,绣鞋踩凳,襦裙曳地。容端雨走下马车,无环佩叮当,如云鬓发间只簪一朵茉莉花。抬首,未施粉黛的面容有点苍白,那副愁态却更加动人。
容落云迈出门槛:“姐姐,你怎的来了?”跑去迎接,揽住对方返回殿中。
容端雨一声嗟叹,见顶事的人都在,说道:“人心惶惶,朝暮楼难得冷清,我过来瞧瞧有何办法。”
片刻支吾,容落云转述霍临风的提议。
段怀恪点点头,化被动为主动,似乎可行。刁玉良摩拳擦掌,仿佛采花贼已近在眼前。“听着是条良策,可是难办。”容落云浇盆冷水,“家家户户惶恐,谁肯让女儿冒险?再说,也无人信得过不凡宫。”
殿中陷入沉寂,忽地,容端雨说:“我来如何?”
朝暮楼的花魁,西乾岭一等一的美人,更信得过不凡宫。甫一问出,容落云惊道:“不行!我不允许!”他气恼地瞪着容端雨,“想都别想!”
血浓于水的亲缘姐弟,自然不肯,众人也不愿容端雨冒险。一阵安静后,容端雨踱至容落云身旁,轻拍肩上细尘,捏帕擦擦那脸,又捋一把脑后的马尾。
这一通怜猫爱狗似的安慰,叫容落云舒服些,却仍不松口。
容端雨说:“你们高手众多,怕甚?”她看向霍临风,趋近两步,“主意是你提出的,想必心中有万全之策罢?”
霍临风的确有,若要吸引采花贼,必先引其注意。他曾在塞北见过,小春台的姑娘抛绣球引客,回回热闹得水泄不通。如按此计,提前在朝暮楼设下埋伏,待夜深采花贼出现,一举拿下。
说罢,他看众人反应,颔首的,思索的,独独那二宫主眼里飞针。这是怨他呢,恨不得蹬他捶他,幸好在沉璧殿,倘若在无名居,恐怕要毁灯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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