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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妥当,宗庭岭拉他起身,离远了些仔细欣赏——
只见他一袭天青色的长袍裹身,布料垂坠感极佳,行走间似有清风相伴。领口与袖口处精致的暗色滚边,低调中彰显奢华。腰间束着一条玄色宽带,其上绣着古朴的金色纹路,恰如其分地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
他的面庞白皙细腻如羊脂玉,透着淡淡的光晕。眉形修长而规整,恰似春山含黛,双眸清澈明亮,眼波流转间,温润之意自然流露。鼻梁挺直,如峰峦秀立,唇若樱桃,不点而朱。
头发被束在发冠之中,发冠样式简洁大气,仅在边缘处雕琢着一圈细腻的回形纹。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与鬓边,随呼吸轻轻飘动。
宗庭岭目不转睛地凝视许久,在他看来,童子歌哪怕是细微如发丝之处,都透着动人心弦的韵味。无论是身着华丽女装时的妩媚娇艳,还是此刻男装加身的潇洒俊朗,都有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静静伫立在那里,便自有一种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即便换上男装也未曾削减分毫,反而在英气与柔情的交融中,仿若从古代书卷的诗意描绘中走来,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让人见之忘俗。
他看着看着,又想起方才在院子里那些宫女欢快的笑声和夸赞,一念及此,宗庭岭心底泛起一阵酸意,仿若有酸涩的潮水在胸腔中翻涌。
他再次审视童子歌,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旋即,他伸出手去,动作略显粗鲁地开始解童子歌的男装,嘴里说着着:“不好,还是不好。”
童子歌满脸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了,陛下?”
宗庭岭双手捧起童子歌的脸,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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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详片刻后,他不禁暗自腹诽,这聪慧伶俐的人儿怎在这情感之事上如此懵懂,犹如一根实心的棒槌。
——你穿回男装后就不像独属于朕的了,像是谁都能上前搭话的好脾气公子,还是换回女装当朕一个人的童贵人——
眼前的童子歌身形明显一僵。瞬间,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将心底的占有欲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宗庭岭注视着那显得有些六神无主的童子歌,心中暗自揣测,只当他是被自己这毫无掩饰、炽热直白的爱意给冲击得晕头转向了。
然而,在他视线所不及之处,童子歌藏于广袖中的手正微微颤抖着,先是缓缓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汹涌澎湃的情绪,片刻之后,又无力地松开。
那模样恰似那日在竹林之中,他紧握着锯条,满心愤怒与决绝,却又在瞬间松开手时的无奈与隐忍,所有的愤懑与不甘,都只敢在心底一闪而过,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童子歌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下九流戏子,每日里的生活就像是演着一场惊心动魄永无止境的闹剧。
精心地上妆,卖力地表演,主动地献身,毫无尊严可言。
可他偏偏就还要靠这个活着,“卖身的装什么贞洁”和“坚守气节”博弈了千次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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