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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将要过去,闻春意的气质更加的偏向清冷。那些女子静待闻春意发作出来,谁知她默然以待。她刚刚的表现,仿佛许久之前,那场当着众人面前突然发作,是人们记忆里的一种幻觉。闻雪意和钟吉芳相视笑了起来,闻春意的表现正好她们猜想一般沉稳。闻春意行至她们两人面前,瞧见她们两人眼里的笑意。这两人眼里对她赞赏的得意神情,如果能够收敛一些,她们的人际关系一定要比现在好。
何家四小姐恼怒的红了脸,她原本是想给闻春意没脸。谁知那人的反应会这么的快,她们行了过来,她刚开口说话,那人就跟着站起来行礼,行过礼,便静默的退开去。何四小姐平日里,依仗着家人的宠爱,她又是直爽好亲近的性子,在亲戚们的府上,很是受姐妹们的欢迎。她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怠慢。徐二小姐轻轻牵起她的手。体贴的安抚她说:“四妹妹。十八一向都是这般的待人没有礼貌,我们用不着跟她去生这种闲气。”
何四小姐深吸一口气,满脸同情神色瞧着徐二小姐说:“我少来闻府,与闻家姐妹打交道少。受一次两次冷遇,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你们常来闻府,难为你们一直要容忍着十八小姐这种别扭的性情。”何四小姐身边的小姐们,悄然的退开一步,闻府的十八姐在府里不受长辈们喜爱,也不是各府的人,都可以轻易的在人前去打她脸。闻府这一代的兄弟,都非常的亲近四房的大小姐,而大小姐一直表现得非常疼爱弟妹们。
各府常有来往。家里兄弟姐妹的情况,大家都比外面的人,了解得深。徐府这一代的男子们,品性高洁表现得如同阳春白雪一般,待人待物隐隐约约表现得清高一些。家中古物书画气息浓厚。徐府的男子们,听上去个个都不错,家中富足有余粮,供他们行事各种的文雅游戏。何家的门第不高,家里男子个个都擅长经营之道,各房的家产富裕。何四小姐身为娇小姐,在家里听的传闻,都是一些能听进她耳朵里的话。
何徐两家联姻之后,两家来往频繁了一些。何四小姐跟着徐家小姐出席各府上的宴会,见识了一些场面,知道最不受众人看好的人,是闻府的十八小姐。在何四小姐的眼里,闻十八小姐就是她登高时,能随意拿来使用的梯子。徐二小姐听何四小姐的话,眼神阴了阴,想到何四小姐的大方,她立时笑起来说:“她比我们年纪小,两家又是亲戚。明知她是这样的性情,都不得不容忍她几分。”
何四小姐听着徐二小姐的话,她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下,低声说:“徐家姐姐,你们个个都有大家风范,只有那个十八小姐,瞧着就是一脸的小家子气。”徐二小姐笑了起来,又见身边人各自说着话,她贴近何四小姐的耳朵边,低声说:“我三房的二哥,两年前,曾经这样的说。他那时年纪太小,为人太过坦承,被家里长辈们骂了。”徐二小姐眼里闪过种种神采,都被何四小姐漠视过去,她只记得偶见过那位翩翩少年,那面上淡淡的笑容。
一年四季,少男少女春心萌动时,是白雪都无法挡住的春意荡漾。何四小姐羞红了一张小脸,徐二小姐笑逐颜开过后,她的眉间起了轻愁,她们这些姐妹的嫁事,难过上一代的姑姑们。山上的男子们谈笑着下山,山脚下的女子笑嘻嘻的候在偏处,各家都有兄弟在当中,她们是在迎接自家的兄弟。闻春意暗暗顺着闻雪意的眼光望过去,竟然望到远处山上的一丛梅花。钟吉芳笑着说:“今年你们府上的梅花开得早,大家能早早得赏花。”
闻春意转头望见闻雪意眼里灿然笑意,听她笑着说:“今年花开得早,雪下得薄,等到大雪天,怕是要去城外赏花才行。”闻春意轻舒一口气,她退到闻雪意的身后,由着她们两人跟下山的男子们打着招呼。山脚下,挤不了这么多的人,年纪小的男子,他们不耐烦跟一群女孩子嘀咕不休,带头往路上跑去。立时,一团乱起来,大家紧跟着追了上去。闻雪意和钟吉芳见状轻笑起来,闻春意这时已跑去看钟池春和闻秀峻在树下挖坑。
冬天的地,冷硬的难以挖开,两个小人挖断了好几根树枝,都只挖出一个浅浅的坑。闻雪意和钟吉芳过来,把他们三人带离开去。她们对钟池春和闻秀峻每相遇必到树下挖宝的事情,已经见惯不怪了。闻春意有时想不明白,钟池春是从那处得知,宝都藏在树下面的事。听说,他去每个府上,都会和别人家的孩子一块去树底挖上几挖。钟家三房的小少爷,有这样一个毛病,大家还称赞是雅趣。
闻春意从来就明白,‘公平’两字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的话,能够维持面上的公平,已经算是相当不错。闻雪意和钟吉芳两人行在半路,就被长辈们拉着去说话,闻春意陪着钟池春和闻秀峻三人落在后面。这样的场合,今日金氏却没有出来待客,她说是伤了风。可是闻春意瞧着闻朝青和金氏脸上的神情,还有闻雪意脸上的喜悦,觉得那只是面上的借口,只怕是她又要添弟妹了。
在大厅口,钟池春和闻秀峻两人被钟家少爷们留下来在院子里说话,闻春意往厅里面走去。大厅主位上,闻老夫人发上简单装点镶珠宝宝塔形金簪,穿着锦绣紫色圆周领子的袍子,领子周围用福寿珠子装点一圉,她笑着盈然端坐着,一派世家老夫人的风范。闻素意笑着陪坐在下方,闻福意陪坐在一侧说,徐家的小姐们团团的围着她。闻春意上前行礼,闻老夫人淡淡的点头后,她便退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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