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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太太瞧着布氏面上怨怼的神情,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心里一直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老大两口子,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季老太爷那时失和,在小城在居住下去,会更加招惹来是非,老大也不会动心思把家安在熟州来,生生的拆散布氏和娘家人的紧密联系。
季老太太伸手轻轻拍拍布氏的手,说:“他这般闹腾下去,对他年岁还是会有阻碍。等到他熬不下去,就把那一院子的人,全散了去,也算是为他积来世的福气。平日里,我是不耐烦和他相见,可你们是晚辈,却总要天天面对他,就容忍几年吧。”
布氏瞧着季老太太心有所不忍的说:“母亲,委屈你了,要忍着父亲这般荒唐行事。”季老太太笑了起来,说:“我不觉得委屈,我有孝顺的儿女,你们三个儿媳妇待我一向孝道,我这日子是越过越美。至于你父亲那人,早很多年前,我就当没有他那个人。现在只当他是一个不得不要面对的相当讨嫌的亲戚,甩不掉还要面对他的丑陋行事。”
布氏轻轻叹气说:“日日这么吵闹,我担心会影响到孩子们的心性。”季老太太笑瞧着她,说:“我们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半个农家,孩子们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心性端正不知防人,让他们多瞧一瞧,将来娶亲的人,知道女人不是只能看表面。而嫁人的早日明白,后宅的事情,最首要的要自个能稳得住。”
第十章 拉扯
季安宁午睡醒来后,还处在初醒迷糊中,就被季安玉牵着往老园去。路上季安玉警告说:“宁儿,一会看热闹,你可别叫起来,害得大家都不能看下去。”季安宁的头点到一半时,她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立时声名说:“姐姐,上次是悦儿给祖父吼声太大,给惊吓的叫起来,我没有叫。”
季安玉伸手捏了捏季安宁胖乎乎的脸,说:“她站在你身边,你没有伸手去捂住她的嘴,也要算你一半的错。”季安宁垂头下来,顶着长辈的名号,她没有管到堂侄女季洁悦的确有错。老园里动静越更大了起来,季安玉一脸兴奋神情扯着季安宁往前小跑起来。
季安宁被季安玉拖着气喘吁吁的跑到老园来,见到东厢房外窗口处,趴着密密的一圈子的人,她们两个赶紧挤了过去。季安宁瞧见最靠前处自家兄长季树立,她立时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裳。季树立一脸怒色回头过来,瞧见是季安宁之后,立时收敛面上的神情。
他示意身后的人,把季安宁挤让了过来后,直接在兄弟们的帮助下,让自家妹子稳坐在他的小肩头上。季安宁担心把他压得太历害,直接用两只手扶着窗架子,趴在窗子处往里面看。季老太爷身边围着一圈的年青妇人和孩子,每个人都努力向他申诉着什么,结果是闹成一团麻,谁也不知谁想说什么。
季安宁其实觉得这样的戏码相当无趣,可抵不住白日里太长,她的年纪太小,又没有任何休闲去处,只能跟着一块来看戏。她曾经有心在这个年纪学着认字,可是怕木秀于林,风摧之。这几年下来,她太明白季守家这个父亲只能算是一般的父亲,他顾自已比顾旁人来得多,反而田氏这个母亲和季树立这个兄长靠得住。
只是田氏是妇人,嫁鸡随鸡,她在许多事情上面做不主。而季树立年纪太小,有心护着妹子,却没有那份力。房里季老太爷已经伸手揉搓两侧额头来,而那有眼色的妇人,这时懂得扯上自已的孩子往外撤退几步,那不懂得眼色,又自认季老太爷宠爱有加的年青妇人,带着孩子更加往前凑了凑。
“滚,一个个给我滚出去,这一日一时的清静都不给我。”季老太爷果然如同往日一样大声的吼叫起来,孩子们听了太多天这样的吼声,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家都相当的稳得住,继续挤在窗台外边看热闹。季树立抬眼去瞧季安宁,见到她一脸兴味盎然的神情,只是把手往伸了伸,把她稍稍按坐下来。
季老太爷吼得再大的声音,也赶不了在房里的人,他们都是要靠着季老太爷过日子。随着季老太爷不当差之后,大家心里明白渐渐明白,这个靠山只怕靠不了的时日,她们一心想着能挪多少好处算多少好处,大家虽说各有各的想法,可是在此时都算得上同心。
季宝花被众人拥着上前去,她娇脆一声:“老爹,姨娘们和兄弟姐妹们都是一心一意想和你亲近,你就容着我们多陪你一些时辰。”季安宁是受不了季宝花这个小嗓子,可是季老太爷明显是非常的受用无比,那张老脸上褶子都拥挤成一团如同雨后开失败的团花。
季老太爷连连点头笑着说:“行,我听我宝花小闺女的话。只是她们不许再闹腾下去了,我人老了,可受不了这样的吵,有什么想说的话,一个个慢慢的来。”季老太爷的话配上他老脸上的神色,让一众孩子顿时有一种酸涩味的感觉。
季安宁瞧得明白,季老太爷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疼爱这个季宝花这个小女子,只是季宝花待他却没有那么的上心,她明显是偏重自已的亲娘。她小手赶紧把亲娘一把拉在前面来,一面笑着对季老太爷说:“老爹,我和娘亲明天想去街上一趟,给老爹扯一块青布来做夏天的衣裳。老爹,你给我买两朵头上戴的好看花,可好?”
季老太爷笑眯了一双老眼,他连连点头说:“好,老爹给你买。”他伸手往怀里一掏,直接拿出一个银包塞到季宝花的怀里,说:“宝花,你多买几朵花戴,有喜欢吃的东西,也别舍不得,你只管买,老爹供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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