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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走,走了!我不热!”解老伸手去拿饼,“够不着!”
锅台高,就算能拧开天然气灶也无法起立拿出来,好在附近的小饭馆挨家挨户塞送餐卡片,解老才费力地忙活上一顿饭。
林予问:“保姆不干了?那解大哥就让你自己在家?”
解老摇头,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他不知道……刚走!”
还没来得及多说,门锁响动有人回来,萧泽和林予齐齐抬眼,见解玉成的老婆罗梦拎着包进来。罗梦看见他们俩吓了一跳,听他们表明原因后抱歉地笑笑,又表示了感谢。
“那个保姆不好好干,做饭也太咸,怎么说都不改。”罗梦脱掉外套挽袖子,“今天幸亏有你们,我路上堵车晚了点,请新保姆之前我和玉成轮流照顾。”
她把解老手里的饼抢下扔回餐盒:“爸,你能咬得动么,等几分钟,我把鸡汤热热,玉成炖了好几个钟头,肯定好喝。”
罗梦进厨房热饭去了,解老垂着脑袋却像挨了训一般,林予蹲在椅子旁,他猜测老人的情绪应该只是不稳定,毕竟疾病缠身,分秒都很痛苦。
他轻轻戳了下解老的食指指尖,等老爷子抬眸看他,他又大着胆子攥住了整根手指,说:“爷爷,我上门摸骨,抽中你为幸运客户,不收费。”
解老僵硬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乖,乖,谢谢。”
他从来不信这些,并且觉得林予这行当极其不正经,甚至和自己儿子的行当一样不正经,可他知道林予此刻的没话找话是一种变相安慰,一种近似于哄孩子的耐心。
“爷爷,我一摸就知道,你能长命百岁。”林予其实没有认真摸,只是握着对方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他扭头看了眼萧泽,萧泽托着狗崽站在一旁等候,和逗猫时一样温柔。
厨房里传来关火声,随后罗梦端着小花卷和鸡汤出来,鸡汤滚烫,盛满花卷的瓷盘有些沉,她没走到餐桌边就惊呼一声,似是坚持不住了。
林予连忙起身去接,一手托住罗梦发酸的腕子,一手托住碗底,所幸没撒,罗梦连连道谢,请他们坐下一起吃。
萧泽和林予见状告辞,出来碰上门,萧泽去按电梯,林予一低头发现鞋带开了,蹲在门口的垫子上系鞋带。他吃饭慢,做这种小事儿也磨蹭,两根鞋带缠绕半天,萧泽都要折返回来拎他了。
屋内隐约有解老发出的单音节词,就在林予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入耳一声咒骂。
“老东西你烦不烦?得这么个折磨人的病还打算活几年?随便吃一口就得了。”罗梦嗓音很细,大声时有些尖锐,“你儿子孝顺也不能时刻守着,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鬼混,你饿就喝那碗粥,不饿自己回卧室安生猫着。”
林予转身就要敲门,但是被萧泽一把拉住,他屏息站在门外,而屋内的动静还没停止。解老似乎因为生气或伤心而争辩,可吐字都不清晰,更遑论表达成句。
罗梦坐在餐桌前喝鸡汤,不耐地用筷子敲敲碗沿儿:“爸,我现在还叫你一声爸,你儿子在外面包二奶糟了多少钱,让我受多少委屈?我跟你掰扯过吗?”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就不跟他过了。”罗梦咬下一口松软的花卷,“他不是东西,你这个当爹的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这套房子给我过户,不然这个家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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