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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看着和嘉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的模样,十分可怜,便招手叫和嘉过去。和嘉走过去,就在洛宁脚跟蹲了,一旁的崔嬷嬷看着,眼圈儿都红了。
洛宁把和嘉的头抱在怀里道:“这合离可不是小事,我们是皇家,天底下的眼睛都盯着我们被,总要有个对天下人都交代得过去的理由才是。有句话,我也要给你说明白,合离之后,你即使要再嫁,也不能在京内的上三旗里挑额驸了,许就要嫁到蒙古去。你可想好了,蒙古那地苦寒,可是和京里没法比的,到时你要后悔了,可没处哭去。”
和嘉道:“儿臣想过多日了,从太祖太宗起多少公主嫁到蒙古了,这原是公主们的使命。便是眼前的乾隆朝,和敬姐姐使得,和婉姐姐使得,儿臣自然也能。”
洛宁听了,便叹道:“罢了,你既然拿定了主意,拼着叫你皇阿玛责怪,我也替你做这回主。”说了就向着玉蝶道,“你去瞧一瞧,和嘉的额驸回府了没有,他若是还等着,便告诉他,本宫留和嘉住两晚,不回去了,叫他不用等了。”玉蝶领命便去了。
正说话间,紫薇送了和敬也回来了,看见和嘉俯在洛宁怀中,满脸泪痕的样子,想到和嘉公主新婚燕尔,原该是一脸的喜气,可是哭成这样,实在让人惊讶。
紫薇虽然心软,却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立时便猜到了,和嘉公主别是同额驸不和谐,自己额娘又病重,只好来皇额娘这里诉苦,想到这里不由就有几分同情,怕和嘉公主尴尬,只做个目不斜视的模样走过来道:“皇额娘,和敬公主上轿了,临去前,公主还说,过两日再进宫给皇额娘问安。”
洛宁看着紫薇眼圈上略有些红,仿佛才哭过的模样。原来洛宁叫紫薇送和敬一程,是知道紫薇将来必然认在自己名下,有意让她同和敬亲近亲近,将来姐妹间也有些情谊。
和敬起先倒还和气,后来问着紫薇真假格格的事,她才从蒙古回来,不知道详情,此时听紫薇说来,虽然紫薇已经削减了许多,和敬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自然立时就恼了,一是恼老五永琪不孝不悌,混账至极,白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另一个便是觉得紫薇妇人之仁,毫无主见,不是满洲姑***做派,便说了紫薇几句,这一说,又联想起紫薇的身世来,到底对她出身有芥蒂,那真是火上浇油,说了句:“本宫只告诉你,你娘做的事,皇玛嬷可不会喜欢。你在哪个福家要是再有什么事,皇阿玛皇额娘也帮不了你。”只这一句话就叫紫薇无地自容,强忍着眼泪送和敬上了肩舆,转回坤宁宫时路上也就悄悄哭了一会。
洛宁知道和敬的脾气,这紫薇可是她亲生皇额娘孝贤在时,乾隆在外头的沧海遗珠,是对乾隆同孝贤夫妇情深深情**裸的讽刺,在自己跟前和敬能忍,到了外头别是给了紫薇什么难听的话了。只是碍着和嘉在,不好问,正要叫她先退下,不想和嘉先道:“紫薇,我和敬姐姐嫁去蒙古多年,倒是很学了些蒙古人的习性,和我们这些人不大一样,有时候心直口快的,你习惯就好了。”
紫薇一怔,转而就明白和嘉公主这是看出自己哭了,安慰自己呢。想到公主自己心里还在伤心呢,就能安慰别人,可见和嘉公主也是个善良的人,从前她训斥自己,那实在是主子和奴才身份差别,也怪不得她啊,紫薇不由感动了,向着和嘉道:“是,公主的话,紫薇记住了。和敬公主不过教导了些宫里的规矩,紫薇受益匪浅。”
和嘉关照紫薇,那是投桃报李,哄洛宁喜欢,看得紫薇答得大方,不由就笑了笑,既然紫薇回来了,她就不好再在洛宁怀里窝着,也就起身走到一边坐下,因要等玉蝶回话,便捡着永璂的事来问洛宁:“皇额娘,儿臣听说十二弟进来大有长进,皇阿玛也夸了好几回。”
永璂的进展令洛宁也有些惊讶,满汉两文那是皇子必须要学的,娴熟那是应该的,可是永璂他现在居然能说些蒙语,虽不多,已让乾隆颇为惊讶,来见她时,很是夸赞了几句。从来都是枪打出头鸟,永璂表现出色,倒叫洛宁更有些不安起来。如今听和嘉提起,忙问:“不过的书读得熟些罢了,谈不上什么进益。”
和嘉见洛宁不愿深谈,到底她也是宫里长大的孩子,转眼就明白了,也就拿着其他的话来解说,不一会,就见玉蝶从外头进来,屈膝行了礼,道:“禀主子,奴才到了宫门前,额驸还等着,奴才便向他传了娘娘的懿旨,那个额驸问,公主真不回去了吗?奴才道:皇后娘娘说的话,还能假吗?额驸就走了。”
洛宁听了,转脸看向和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道:“和嘉,本宫问你最后一回,这个额驸,你是要还是不要了?”
和嘉听洛宁问的郑重,忙立起身走到洛宁脚前跪了,一字一句回道:“皇额娘儿臣,从前念过卓文君的一首诗,儿臣记得里头有一句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古人尚能如此,儿臣作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难道就舍不下一个虚有其表的富察皓帧吗?”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洛宁说完这句,环顾了下左右,两旁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跪下,洛宁道:“今儿的事,谁胆敢乱嚼舌头,漏出去一字半句的,本宫管叫他生不如死。”
“奴才奴婢)不敢。”
洛宁这才向崔嬷嬷招了招手,崔嬷嬷走到洛宁脚前,正要下跪,洛宁伸出一只手吗,挡住了她,俯下身在崔嬷嬷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崔嬷嬷脸上的神色先是一脸不能置信之色,忽而又转白了忽而红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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