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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上明月被云彩遮住, 但满天繁星倒是璀璨,灭了两盏灯以后,却仿佛心头多了两把火。
苻晔心跳有点快。
可能是周遭氤氲的热气, 又或许是这里只有他和皇帝两个人, 他还这样让他叫他。
突然让他叫他, 好奇怪。
而且他不知道苻煌说的以后都这样叫是叫哪个。
叫“苻煌”。
还是叫“哥哥”。
但他也不敢再问。
心想真要哥哥哥哥的叫, 他都害臊。
摊上这样一个古怪的皇帝, 真是叫他摸不着头绪,他那种矛盾又茫然的疑惑再次浮出来, 一切好像都不正常。
不正常的苻煌传染了他,叫他也变得有点不正常。
这种琢磨不定的感觉叫他失去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 人都变得谨慎起来。
苻煌横亘在他跟前的手蜷缩又伸开, 小臂内侧生出两道筋。
他觉得苻煌的气场真的变了,似乎更为坚定,强势, 他此刻像一棵树,松柏树, 历经风霜的那种, 身上有苦涩的气息,枝干瘦直, 直耸云天。
他在树下仰望,看到他的枝桠像一张黑色天网,随时都会落下收拢,但他又不知道是何时,因此只能惴惴不安。
隐约似乎还有一点期待。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苻煌的情景,他心惊胆战,生死未知, 大概心里先就把苻煌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暴君,所以进入那药气弥漫的青元宫里,像是进了地府,他趴在地上,看到苻煌赤着的脚,像是随时都要踩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