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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3页）

“喏，昨天刚抢那小崽子的，送你。”

“……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怕什么，他没爹没娘的，能把我怎么样？”

……

人是一种欺软怕硬又势利的动物，靳司易从小就懂得这个道理。

父亲的冷落和母亲的厌恶，为他养成一种从众人的个体表征中窥得环境生存法则的能力。他清楚地知道摆脱孤立的方法，却不屑于分付出丝毫精力这群小孩身上没有任何他需要的东西，商人绝不做无意义的生意。

这是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靳司易不再试着讨好宁向晚，陪伴才是这个女人最为匮乏的。

他已全然接受自己只能睡在地下室这件事，只乖巧地向宁向晚求了一盏台灯，夜一深，就主动抱着台灯下进地下室，躺到那张小破床上。他也不再等待靳舟，改而将凳子从窗前拉到床边，安静地望着宁向晚的侧脸。

她无疑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睫毛长而密，如同蝶振动的薄翅，常年闷在这座房子里，肤色是透着阴冷的苍白。

母子朝夕相处，分明是距离彼此最近的人，却像隔了整个地球一般遥远。

靳司易在这种压抑的境遇中学会了很多生活技巧，比如削苹果。起初刀刃总撞到手指，嫩生生的肌肤瞬时破开口子，淌出鲜血来，但现在他已经能将红且薄的外皮拉得很长，暴露出的果肉光洁又完整。

宁向晚慢慢地接过苹果，慢慢地咬，最后慢慢地看向他。

“司易……”难能可贵地喊了他的名字。

最近靳舟身边新换了个女学生，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做什么事都不计后果，不知她从哪弄来了宁向晚的手机号，隔三差五就往短信框里塞一堆床照和聊天记录。靳舟对这女学生喜欢得紧，明知她的行径，竟也选择纵容。

宁向晚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她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两颊凹陷、眼下黑青，活像具被渡了气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