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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只说了几处最骇人的疤痕,他却没说西南盛产荨麻,叶片有刺,每次那家人看他不顺心,都会随手在路边扯一把荨麻,扒开他的衣服,大庭广众地打下去。要说疼,其实也就跟藤条差不多,但是荨麻叶子上的小刺会粘在他的皮肤上,像伤口浇了辣椒水一样又痒又痛,重新穿上衣服都是巨大的折磨,更不要说被人触碰,所有江愉从小就远离人群、拒绝肢体接触。
江悦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大的反应,顾不得手背火辣辣的疼,只是抬头怔怔地望着他,嘴边好像有一句对不起,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愉整理好情绪,重新穿上睡衣。
“江悦,这十年,我想过为什么爸妈还不来接我,想过我为什么还不快点死掉,甚至想过给那家人下老鼠药跟他们同归于尽,却唯独没想过,为什么被拐卖的不是你,甚至有时候会庆幸,受苦的人只是我一个。”
“江悦,你吃饱穿暖,你营养均衡,你多才多艺,你到底在怨什么?”
“江悦,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怨啊?”
“江悦,我知道你委屈,你也知道我委屈,但这都是既定事实,爸妈没错,你我也没错。”
江愉的声音好轻,仿佛一根羽毛,轻飘飘地回荡在房间里,最后落在江悦心口,变成沉重的巨石,把他的眼泪压断了线,压断了他喉间的犹豫。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我再也不要遥控汽车了…”
江悦泪眼模糊之间,看见江愉一步一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没说原谅,或者,是他从来没有怪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