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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允然在急救车上是理所当然的,但宋景桓却觉得燕裘的语气怪到极点了,他以为这个小表弟会更着紧祁允然一些,他们看似很恩爱,其实不然吗?
急救车悠长的鸣响打断了宋景桓的臆测,不多久白色车体驶近了,原来闲闲散散的医护人员瞬间化身成世上最灵活敏捷的人,自车上搬下担架后迅速换床,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血人似的伤患被迅速推进院内。
随车医生的白褂几乎被血水浸透,可见病人的伤势有多严重。穿着血褂的医生原是急急地往室内走,却在发现燕裘和祁允然以后大步走了过去。
医生走到二人眼前才摘下口罩,宋景桓攥在手里的花束落地,残红渲染地面。
“你……”宋景桓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本应倒在血泊里的人竟然站在这里。那么刚才被推进去的是谁?大概是过分震惊,宋景桓脱口而出:“你不是被车撞了吗?”
祁允然微怔,一侧的燕裘细细地眯起眼睛,他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宋景桓自知失言,却也顾不上太多,迫切地问:“被撞的是谁?”
燕裘的眼神无比凌厉,他推敲出一种可能,一种令他恨不得狠揍宋景桓的可能。
祁允然却是没有太多怀疑,提及伤患,他惴惴地轻叹:“是白暮,他……情况很糟糕,我要去帮忙准备手术,先走了。”
祁允然瞅一眼燕裘,后者又怎能不明白医生的哀伤,已经主动上前抱住惹了一身血污的医生,在那唇上轻啄。医生原是因为身上脏污而忍耐,却避不过律师的长手,被吃了一口豆腐,对方身上果然沾染上血污了。
“然,你就尽力而为吧。”燕裘并不在意,温柔鼓励伴侣。
祁允然抿着唇点头,转身迈开大步跑走了。
直至这一刻,燕裘回身卡住宋景桓的脖子,粗鲁地把人抵在墙上,他瞪视着宋景桓,眼神比夜空中的星月更加冷漠疏离,语气说不出的森冷:“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干傻事。”
宋景桓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燕裘已经不存任何希望了,他了解这位表哥,说穿了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富家大少爷。宋景桓竟然可以这样打抖,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燕裘不需要再猜测,他抬手往宋景桓脸上挥了一拳,话语自齿缝中挤出:“悔恨?你以为是‘祁允然’就见死不救是吗?你该庆幸出事的不是祁允然。”
“不!不会是白暮!”宋景桓毫不在意这伤痛,只是这一拳似乎打开了他脑袋里的一个开关,他大声叫喊,对于白暮的种种记忆不负责任地泉涌而出,塞满他的脑袋。
然而燕裘只是咬紧牙关,再也不多说,他转身循着祁允然离开的方向走去。宋景桓企图跟上,迈开第一步以后竟然双腿发虚,整个人靠在墙上缓了缓,才慢慢地跟上去。
人被推进手术室,大门关上,燕裘和宋景桓只能在外头等候。
燕裘看一眼神色茫然的宋景桓,再回头,刺目的红色指示灯就像一滴鲜血。燕裘自认并没有比宋景桓好多少,他是一名律师,他能为人争取权益却不能治愈伤痛,现在只能寄望医生们。恕他不是乐观主义者,他知道白暮身上流着稀有的血,那个出血量足以致命。他希望白暮可以度过这一关,可心里却更多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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